長話請短說。記DV8, "Can we talk about this?"－tzjiunliou

28.OCT.2011

Théâtre de la ville, dns le cadre Festival D'automne à Paris

DV8 Physical dance theatre之創立者Lloyd Newson為一澳洲籍但長駐於英國超過三十年的編舞家。身為一位有心理學教育背景的藝術創作者，他非常清楚所謂的"動作"和"姿勢"所可以有意及無意影響觀眾意識的力量。

兩年前在巴黎MAC劇院看了"To be straight with you"(個人翻成"有話直說")，對於Lloyd這麼多年來，作品中越來越多的社會關注相當折服。但是所有當初讓我心服口服到無話可說的優點，皆不復見於今年的新作"Can we talk about this?"(個人翻成"我們可以說嗎?")。

“有話直說”，節奏明快，詞鋒犀利。利用個人的性別問題，準確地在觀眾心裡這邊戳一下那邊刺一下。簡言之，Lloyd這一個還自認為是英國社會中的外國人，用最英式的黑色幽默 (witty)將嚴肅的議題輕鬆擺上桌。然後切割，將那些我們總是掩面不看得臟器一一血淋淋地翻出來，還帶著笑容告訴我們這一切血腥的確真實在社會之中發生著。

我一直認為，所有作品的最開頭，就決定了一部作品的成敗。因為這是創作者與觀眾第一次的相遇/碰撞。在這碰撞中，創作者必須宣告他(她)的遊戲規則，而觀眾也在此時決定買單與否。當然，所有的交易都還有協商轉圜餘地，表演持續往前進，觀眾的好惡也逐漸確立。

“我們可以說嗎？”的開頭其實並不差勁。一位身體柔軟卻充滿力量的男舞者，說著一些話，一些我已經不記得的話語。因為那時後，視線的焦點在他那靈活多變的身體，常常他一個轉身之後，右手穿過胯下如蛇一般地鑽出 ;或是在原地蹦蹦跳跳之後又臉部紅氣不喘地展示許多流暢靈動的動作組合。然而，有一股不對勁的味道漸漸瀰漫在這隻作品當中。是什麼？在一開始還無法明確地確定。只能夠，被動地繼續看下去。

三位男生，不斷左右搖擺跳動，一邊說著話。說著一些我無法精準記得的話語。兩位女性加入，和男生玩著追逐的遊戲，一邊說著話。說著一些我只抓的到關鍵字的話語 :如 « 強迫婚姻(forced marraige)»,我的丈夫，我的父親，我的母親…等等。螢幕上出現一些新聞片段，報導著英國民眾與伊斯蘭民眾的合成比例，報導著哪一位異議人士遭受迫害。如此如此的舞者出現，舞者講述，投影畫面呈現不斷交織。那一股不對勁的感受，正慢慢具體化……

這不是一場容許雙向溝通的演出。更正確地說，這只是一場編舞家的眼光中看出去的簡報會。雖然舞者們口中不斷訴說著她和他和她們的觀點，一種似乎比較少被聽見的觀點，但是在這個試圖將少數翻轉成為多數的表演之中，有這樣一個觀點其實就是再明確不過地向觀眾表示自己所處之位在那些少數之上。這樣一個只是利用這些穆斯林舞者的作品中，話語和動作之間，沒有情感連結，沒有任何意義連結。舞者們成為最精準的機器娃娃，存在的意義就為了傳達那些借用來的故事。一個小時的簡報完成，我似乎多知道了一些被使用的故事中的人名，然而對於這些故事的真實性，我相當存疑。對於這些故事被這樣淺白地被呈現出來，身為一個觀眾，我非常想要強烈抗拒進入。